A place for YANCHEN famdom
by 一条尾巴演一把
“药老，这远古八族除了萧、古，还有您之前让我注意的魂族外，还有哪五族？”
“炎，药，石，灵，雷，除萧族没落之外，其他七族的实力都不可小觑。”
“等等，药？药老您是药族人？”
“药族弃人罢了，不足挂齿。”
“药族在想些什么，居然把这么厉害的您给赶出来了？”
“……”
“咳咳，那个，不是，所以您才知道我家古玉的事啊。”
“也不尽然。时候不早了，我此去一别，应当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小子方才说错话了，您，您别往心里去啊！”
“并不是你说话的过错，只是我已经留得太久，时间不多了。”
“药老……”
“小家伙，别死了，有缘再会。”
萧炎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小医仙正坐在床边给他拧降温用的冷毛巾，见他醒了，便径直把毛巾往他脸上一扔，竟是把他刚睁开的眼又拍得闭了回去。
“萧炎，你就是该的。”小医仙一边说，一边又把刚才扔的毛巾拾起，在他额头上仔仔细细地方方正正叠好，叠着叠着就开始掉眼泪，“三巨头都觉得棘手的三千焱炎火，你就硬得趁它破封最强的时候去吞？”
“你不是最惜命的吗，现在是有九条命了怎的？疯了一样地胡来？”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医仙哭得稀里哗啦，渐渐地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空间飞船出事后他掉到了中州的一片荒漠，意外被之前迦南学院韩月学姐的本家救下，又因为一些缘故同风雷阁起了不小的摩擦。他思忖着离丹会还有段时间，便去了四方阁大会，大会上药尘的故友风尊者会出席，他一来是想探探风闲的底，二来是韩枫说的话确实让他太动摇了，他必须得找个和药尘有关的人商量这件事。
虽然事情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一波三折后还是有了个好结果。在梳理完药尘的事后，风闲还是劝他不要有太大负担，药尘为人向来正直，自是不会与那草菅人命的魂殿同流合污，韩枫的消息或是有误，或是药尘有着自己的考量。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些关于星陨阁还有萧炎自己的事情。风闲打趣他，问他要不要当个少阁主玩玩，吓得萧炎连忙摆手说药尘其实还没认自己这个徒弟，要是知道自己就这么当了星陨阁的少阁主，不得直接生撕了他。
风闲听后大笑道：“他会生撕你？生撕我还差不多！不过他这甩手掌柜当了这么多年，倒也没资格撕我。”
“小子，我觉得你挺合本尊眼缘，药尘不收你，你来我门下如何？”
萧炎又连连摆手，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拒绝得这么快，但就是有一种预感，要是拜了风闲为师，以后大概会很不妙。
“不过小子，那古族我也听说过一二，你想从他们手里抢东西，就算我星陨阁愿意支持你，那也是完全不够看的。”风闲又说道。
“我不会让前辈您为难的。”萧炎道，“我已有打算。”
风闲抛给他一块刻着“风”字的玉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人生在世，单枪匹马是没法冲的。这玉牌你拿着，觉得有危险便捏碎它。记住了，如果需要帮助，这星陨阁全阁便是为你所用，我也必定倾力相助。”
萧炎蓦地有些感动，毕竟这还是第一次一个远强于自己的势力对自己真诚示好。风闲并非觊觎他的丹药或图他实力，如此举动只是单纯出于“情义”二字罢了。
郑重谢过风闲后，在星陨阁的保护下，他几乎一点骚扰都没碰到就顺利来到了叶家，中途还绕了一趟焚炎谷，机缘巧合得了他祖宗萧玄的天火三玄变。到叶家时，正赶上小医仙和冰河谷结梁子，而风闲给他的玉牌并非空间玉简而是通信玉简（他反应过来时真是破口大骂，风闲打了好几个喷嚏，正反思自己是不是该把炼器的手艺捡起来，堂堂星陨阁里没有空间玉简用）。因此他只好在心里盘算，如果他拼尽全力带着小医仙跑了，那叶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定是要被冰河谷与魂殿剿杀的，良心难安是一方面，没有途径参加丹会接触不到三千焱炎火才是更大的麻烦。
就在他这左右为难之际，薰儿及时赶到，仗着古族的实力把来找茬的人全扇了回去。
古薰儿斗尊了，还有这金色异火，萧炎酸到了牙根儿。
他抱着虚弱的小医仙，对薰儿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声“谢了”，便准备将小医仙带到叶家客房休养。
“等等，萧炎哥哥。”薰儿看了看萧炎，又看了看他怀中的小医仙，抿了抿唇后从怀中掏出来一样东西，道，“这个给你。”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了头。当初在迦南学院时他与薰儿也有些交集，但也都不过只是路过致意的那种，二人的关系依旧很僵。
甫一回头他便愣住了，语气冰冷地问道：“什么意思？”
薰儿手中是一朵新鲜的云霄花，花丝宛如蝴蝶的触角，花瓣宛如傍晚的云霞。
薰儿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萧炎哥哥，对不起。”
“你说过很多次了。”他想起小时候薰儿在那件事后曾数次哭着求自己别不理她，她也是不断地说着对不起，而萧炎也越来越麻木，“有用么？”
薰儿伸出的手退了回去，她将花捧在手心里。“是，我知道，没用的。”
“不管我同你道歉多少次都没有用，不管我每天后悔多少次都没有用，甚至就算我这辈子从没去过萧家，也没有用。”
他品味着薰儿话里的意思，浅浅的点了点头，“古族既然想要我家的玉，便没有要不到的道理。”当时的古族和萧家如同云泥，实力差距太大，薰儿不论做什么，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但是萧炎哥哥，你信我，古族做了这等错事，”薰儿仰头望着他，“待薰儿在族中站稳脚跟了，必定会给萧炎哥哥你一个交代！”
他皱了皱眉，一股无名火便从心底窜了上来。自他理解陀舍古帝玉的重要性后，他的心里就很少再对薰儿有什么不满了，毕竟宗族血亲，父命难违，就像云韵也曾在云岚宗上眼睁睁看着他被云山赶下山去，对他大喊着魂殿同云岚勾结灭他满门的事置若罔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尽管薰儿当年那么做他很难过，甚至变得很难再去相信别人，但是他总是劝说自己，这不过就是家族纷争，他若日后真的从古族手中抢回了古玉，古族岂不也将颜面扫地？本质上来说，自己和当年的薰儿也没有区别。
这没有对错，这分不出对错的。如果这事有对错，古薰儿真带着古族给他道歉，那当年的事，岂不就是成了笑话？他最初发奋又是为了什么？
“错事？”他抑制着自己的斗气波动，毕竟小医仙还在他怀里，若是他太过激动，便是可能伤到怀中的人，“呵，当年你古族辱我父亲，夺我族玉，也没见半点犹豫之意，现在却来跟我说对错？六年前我萧家被魂殿灭了满门，古族不也是袖手旁观了么？我一路走来，也只知道这斗气大陆实力为尊，只有强弱，没有对错。古薰儿，你是古族的掌上明珠，我敢说这大陆的同龄人中，再没有比你更强的了，娇生惯养、众星捧月的你又有什么脸，跟我一个拼死拼活都无法望你项背的人说对错？”
他说得咬牙切齿，大半全是气话，最后一句几乎是生生吼出来的。
面前的女子被说得眼中水光闪动，但薰儿并没放任泪水掉落下来，而是快速地用衣袖擦了擦，然后直视着萧炎的眼睛说道：“是啊，实力为尊，实力为尊，那又如何！我娇生惯养，众星捧月，可他们惯的、捧的是我古薰儿吗！他们惯的捧的不过是一个‘古’字罢了！”
一片红枫被风吹上了天空，他突然恍惚想到多年前的那个秋天，药尘也以一种反讽的语气同他说过类似的句子：“这世上还有比姓氏更重要的吗？”
薰儿又说道：“萧炎哥哥，我不求你原谅我，原谅古族，但是你得知道这一切因何而起。”
“古玉……不就是斗帝吗。。”他轻笑一声。
“你知道？！”
药尘同他讲述八族往事时曾说过一些萧族没落的传闻。远古八族之所以被称为远古八族，是因为这八族的祖上都有斗帝出现。斗帝这等境界，不仅仅是让自己能撼动天地，就连与其有血缘关系的人操控天地之力起来也能更加得心应手，修炼事半功倍，这种与血缘相关的能力被称为血脉之力，而八族就是靠着血脉之力才能如此强盛。
不过这血脉之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稀薄，当时的萧族已太久没有出现过斗帝，血脉之力即将枯竭。为了延续萧族的辉煌，他先祖萧玄集全族血脉之力冲击斗帝，可惜的是，直到最后血脉之力耗尽，萧玄也没能突破那一步。后来萧玄陨落，萧族的血脉之力彻底消失，萧族便只能举族逃至加玛帝国苟延残喘。
“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就知道了。”他说，“只是我不觉得古族也到了血脉枯竭的地步。”
薰儿顿了顿，轻声问道：“萧炎哥哥，你是如何看待这斗帝血脉的呢？”
“我怎么看待，重要吗？”他摇摇头，“不过薰儿，你听好，我会追上你。斗帝血脉的效用在晋升斗圣的那一刻会消失，我萧炎，一定会在你斗圣之前追上你。”
薰儿沉默了一阵，先是浅浅地微笑，忽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笑声就再没止住。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女子一边笑，眼中的泪也是像断线珠子一般一颗颗不停的滚下来。他本是以为薰儿嘲笑自己，有些恼火，但看见这泪，竟一时也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薰儿哭了好一阵，她努力将泪水全部拭干后又咬着唇笑起来，“我不会等你的。”
“不需要你等。”萧炎沉声道。
薰儿又道：“我知道现在以我的立场不论说什么，萧炎哥哥你都听不进去。但不论你愿不愿意听，我还是想同萧炎哥哥说两件事，很重要的事。”
他突然又是有些心烦了。虽说很感激薰儿救了他，但他也清楚古族的秉性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薰儿放出来，除非是又想找他萧炎做些什么。明明自己对古族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现在他们又想干嘛，难道是看上了自己身上的那两朵异火吗？
他刚想开口回绝，小医仙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
“听听吧，薰儿是个好姑娘。”小医仙用灵魂通讯同他说，“她的笑没有恶意。”
唉，你又懂什么。萧炎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软了性子和薰儿道：“你说吧。”
“谢谢你，萧炎哥哥。”薰儿蹭了蹭眼睛，说道，“一件是关于古族古界的，几年后古界的天墓会开启，那天墓中有萧家先祖萧玄前辈的墓府，萧炎哥哥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来一趟。你若是来，我定尽力为你排除古族内的阻力。”
他叹了口气，语气平和了下来，“第二件呢？”
“第二件比较私人，是我古薰儿的一个请求。”
“我可不一定会答应。”
薰儿轻轻眨了眨眼，道：“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希望。”
“萧炎哥哥，我想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死。”
他闭上了眼，眼皮不停地乱跳。他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要求他一直活着的人，除了父亲，药尘，第三个人居然会是薰儿。
那之后薰儿便离开了，一起带走的还有那朵没被他收下的云霄花。在古界应该能把云霄花养的很好，他看着天空默默地想道。
路上又想了许多后，终于等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丹会。说到丹会，他最初的预想是乘空间船到叶家后就潜心钻研炼丹，结果硬是被他自己作得一路鸡飞狗跳，还好彩鳞那边催豆子催得急，要的丹药都不是什么寻常物，这才勉强是把炼丹的修炼补上。
偶遇玄空子的时候，他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几句药尘同丹塔的渊源，不料玄空子十分激动地说道：“药尘当年可是丹会的魁首！我炼丹界百年难遇的奇才啊！可惜他失踪多年，不然这丹会魁首，怕是次次都要被他徒弟夺去了。”
萧炎听到此话不免感到一阵惭愧，只好转念安慰自己药尘没收徒，而他此行的目的也只是三千焱炎火，名声这种东西就放一放吧。结果最后会上是硬着头皮搞了个升灵才勉勉强强够了个八品丹——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风闲知道，太丢面子了。
至于在星域收服三千焱炎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片朦胧，居然记不起来任何事。
小医仙还在抽抽搭搭的哭，他给这姑娘递了几张纸巾后便发现纸巾完全不够用，于是就把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给她擦眼泪。
“萧炎……呜……你……你……这辈子……都没姑娘会嫁给你的！”小医仙又“噫”了一声，嫌弃地把毛巾推得远远的。
他闻言竟是觉得有些好笑，换做别人大概会气，毕竟自己这个年纪也该着手准备嫁娶之事了，但这一路上过来他碰上的女人都是朝着“能给他多大阴影就给他多大阴影”的方向走，搞得他对女性基本都没什么幻想了。薰儿、云韵自不必说，雅妃是纯利益关系；小医仙太熟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想起从小怼他怼到大的萧玉，动不了心思；彩鳞那边虽然有些历史遗留问题，但蛇人帝国的美杜莎女王是个高傲的人，意外睡了一觉只会睡成仇人，要不是他是个炼药师，升级又升得快，估计他会直接成为自己女儿出生的第一顿口粮。
他只好把毛巾放回了水盆里，毕竟自己醒后便没有发烧了，又在自己的衣服里找手帕给面前的姑娘擦眼泪，却不料摸出来一张方子，方子抬头写着四个字“厄难毒体”。
萧炎一时间竟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也依然没有改变，就赶紧招呼小医仙：“别哭了，这是怎么来的？”
小医仙见他连哭都不让自己哭，本是一身怨气，却在看到方子后也愣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你，你怎么搞来的？”
“我在问你，我不知道。”萧炎拿着方子仔细研读了一会儿，发现这确实是解释如何通过将毒化为毒丹来压制厄难毒体的方子，甚至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介绍了一个藏有完全掌控厄难毒体方法的古墓。
“这是从你衣服里拿出来的，我又怎么会知道？”小医仙半喜半怒地反问道。
这下他觉得更加诡异了，小医仙的三年之期确实就快到了，他的打算也是吞噬了三千焱炎火后便赶紧去帮小医仙找这毒丹之法，可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去找，方子竟然是送上了门来。
“等等，”小医仙说，“你不是说药尊者手上会有方子吗，难道你碰到药尊者了？”
“我不记……”
他本来是不记得了的，但“药尘”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旋转旋转，他的脑海宛如一片星河，这把钥匙缓缓搅动着那千万星辰，最后竟是猛地爆发开来，绚丽的记忆碎片就像烟花一样在他脑中炸开。
萧炎坐在床上，想起了在星域发生的所有事，神色凝固地喃喃道：
“卧槽，出大事了。”
药尘是窥探萧炎的钥匙——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比喻了。药尘是为什么萧炎会成为萧炎的原因，也是萧炎为什么将成为萧炎的目的，这把钥匙能在任何时候轻而易举地打开他的心门，让他的仇恨，秘密，执着，渴望全都无所遁形。
他有时候觉得这是很荒谬的，一个同自己相处了不到半年的人，纵然是救了他一命，但后来他也受过不少人的救命之恩，可谁都不如他对药尘那般。这个虚无缥缈的名字几乎是一笔一画，被刀刻进他的骨里。寻根溯源，或许只不过是因为那个衣袂翩翩的身影一直都能在他陷入黑暗的时候，宛如一道晨曦将他从长夜中唤醒。
至于这种感情到底应当被称作什么，如何定义，他确实因此小小烦恼过一阵。可当他得了异火回黑角域去见他两个哥哥时，萧鼎一句“六年了，三弟都快让大哥不认得了”令他突然想起，人是在变的，人是会变的，他都变了，药尘又怎么还会是当年模样呢。况且记忆早已随着年岁消磨逐渐模糊起来，留下的只有那萦萦药香，三千华发，一双红眸，而具体形容，声音言语，都已是成为了那阳光下蒸发掉的氤氲水汽。萧炎这才反应过来，他十多年来一直死命拽着的，不过只是一道因年岁绝迹，又由记忆美化，其实再也无法重现的幻影罢了。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因为韩枫道出药尘被害真相之时暴跳如雷，琉璃莲心火融合成的火莲几乎是将内院的半边天全染成了青绿色，那腔愤怒与无奈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站在原地重重喘息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竟然看不透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两年，他再见到韩枫，韩枫说药尘现在在魂殿过的正滋润着，甚至都晋升了斗圣，成了药圣者。
“哼，老不死的，不还是和我一样投了魂殿？萧炎，你这就叫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发这么大火，人家可是逍遥自在着呢。”
他又加了一把陨落心炎，这师兄在惹人恼火这点上真是大陆一绝了。
韩枫如今这般境地，想来是没必要诓他的；风闲说药尘有自己的考量，可那到底是什么考量，能让向来骄傲的药尘愿为魂殿做事？而且既然药尘在魂殿，便不可能不知道魂殿屠了他萧家满门的事情，之前他叱责古薰儿说古族袖手旁观，那么是否有一天，他也会站在药尘面前，叱责药尘对此事袖手旁观？
振兴萧家是他做梦都想实现的愿望，也是他拼命变强的初衷，在他踏平云岚仰天长啸的那一刻，众多势力纷纷示好归顺，而萧家本可以借此在加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可萧家早没了。
被灭门的那一天，萧战甚至都没能来得及给萧炎留下半句口信。
水渍总会干涸，幻影终将崩溃。萧炎不得不阖上眼放弃思考。
他总有一天得面临选择。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星域中，获得接近三千焱炎火资格的丹会选手轮番上前，希望降服此火，却无一例外，悻悻而归。他虽然感应到了这火身上的龙印能与紫妍给他的那个龙印共鸣，却一时半会儿也拿这火没什么主意。正当他考虑着有没有什么旁门左道能强行吞噬时，慕骨老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狞笑来，翻手结了几道印，便是令三千焱炎火化身的巨龙陡然苏醒，金色的龙目大如钟口，那片封印最强的、唯一没有被火焰覆盖的龙鳞竟是在一瞬间便炸成了碎片。
“慕骨！卑鄙！”丘陵暴怒道。
“哈哈哈哈，让我慕骨参加丹会，就是你们丹塔最大的错误！”
丘陵冷笑了一声，又道：“那又如何，你当真以为丹塔三巨头会拿这三千焱炎火没办法？我们丹塔能封印它一次，就能封印第二次！”
慕骨诡秘一笑，“费这么大功夫，我可不是只想放它出来而已！”
他说完便掏出一块玉牌狠狠捏碎，不消一息，玉牌碎裂的地方开始发生旋转与扭曲，最终生成了一道黑漆漆的裂缝。
“是空间玉简。”萧炎皱眉道，“他带了帮手。”
虽然丘陵是斗尊五星的强者，压制慕骨这个三星斗尊巅峰完全没有问题，可一旦慕骨再招来几个斗尊，在丹塔三巨头被封印和圣丹城骚乱牵制之时，那毫无置疑，今天身处星域的魂殿之外的所有人都会死！
可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等了半天，那道裂缝里居然一个人都没走出来。慕骨与丘陵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者当机立断，暴起一记重拳便狠狠地轰向了慕骨的面门。萧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暗笑，心道这拳打得这么实，怕是鼻梁都歪了。
慕骨惨叫一声飞了出去，狼狈落地后一边咳一边对着裂缝大吼：“你们搞什么！人都死哪去了！这可是殿主的计划，你们耽搁得起吗！
丘陵只当他是虚张声势，轻松地掸了掸袖子，对萧炎说道：“三千焱炎火已经破封，想必三巨头只能对其痛下杀手了。这慕骨我来处理，你带着曹颖他们快出去！”
听完这话，萧炎不免觉得有些可惜，来中州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就是想吞掉这三千焱炎火，如今却只能同它擦肩而过。但毕竟异火和性命，他也不得不选择性命，便只能依着丘陵的话，带着曹颖等人向远处撤去。
就在他招呼着其他丹会选手向出口飞去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换了个人所以耽搁了。狗吠什么，我儿慕骨，你不是还没死呢吗？”
幽幽的声音从空间裂缝中传出，声音不大，却依旧在这一片混乱的星域中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萧炎浑身一凛，脚步如锚在了地上一般，骤然停下。不顾曹颖的催促，他缓缓回头，只见一个白发如瀑的男子从裂缝中移步而出，男子所着的黑袍在肩上绣着两朵彼岸花，鲜红如血，食人心魄。
过去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陡然清晰起来，他以为他不记得很多细节了，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被埋得太深，而他看见男子的这一刻，一切都像是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