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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ly 2020

【完结】夜归人 Chapter 11

by 荒芜

炎帝三年春

年初一人们起了个大早,就看到大街小巷贴着的榜文。

新令颁布,人口普查,各家各族除本姓家族人员及奴仆外,不可养娈童幼女,不可饲乐坊怜人。

地方大族设义堂,学院,以养孤独,路边不可见行乞,有专职人员每日巡查。

但遇路边行不义之事,如以强欺弱,以大欺小,坑蒙拐骗,必严惩不贷。

各家族势力如有受贿行贿,一次抄处一半家产,二次没收全部家财。

……

“师尊,再睡一会吧。”

药尘就这么迷迷糊糊被萧炎按在榻上又睡了小半个时辰。

昨日大年三十,为了修改新令,药尘连年夜宴都没去,让下人送来饭食,挑着一盏豆灯,一个人在院中忙到了子时。

萧炎去巡视完新设的粥棚,回来看到的就是伏在案上睡着的药尘。

炎帝很无奈的摇头,然后把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搁在榻上。

说好的年夜团圆,星陨阁萧族众人愣是没见到他们头儿一面。

“醒了,他们刚煮好了饺子,师尊尝尝,是你喜欢的馅儿。”

一碟饺子,二十个圆圆滚滚的小胖子,二十一枚铜钱。

“咦?怎么多了一枚,难不成我多包了…”

打住,萧炎突然发觉说漏了嘴。

药尘牵起他藏在背后的手,果真,食指上三个晶莹剔透的水泡。

外面风雪已停,屋内少年挠头,笑的时候露出虎牙。



炎帝四年夏

“你们说,这次两家行贿的事闹的这么大,咱们上面那位该如何收场?”

“害,这新政看起来雷厉风行,管得了旁人,还管得了自己人,那萧峰可是炎帝的堂弟,药族那位那可更厉害了,直接去和帝师说情去了。”

“那可了不得,帝师是谁啊,别看本身实力不是最高,说话可比谁都管用,这么多年了,你们看炎帝可曾对帝师说过半个不字,这事啊,我看多半不了了之喽。”

说话那人最后一个音还没完全落下酒楼门外就响起了肃重的敲门声。

“哎,你们快看,萧峰和药木被游街了,说是要流放他们,后面那是……被抄没的家产?足足十几个马车呢,可了不得。”

所有人都趴在门上挤着往外张望,啧啧称奇。

酒楼一个角落,黑衣人趁着四下无人,轻轻在白衣人唇上啄了一口,“师尊你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把我吃的死死的,我可对你说一不二呢。师尊,你高不高兴啊,笑一下。”

啪,白衣人一巴掌甩在炎帝头上,“坐好,成何体统。”

却在不为人知处红了耳根。





炎帝五年秋

自从去年惩处了本家的子弟,再无人敢徇私枉法,炎帝雷厉风行的手段和帝师不徇私情的故事在民间说书人口中广为流传。

他又在满天星丛中睡着了。

那是今年生辰的时候萧炎给药尘种的,一院子的满天星,只用鹅卵石铺了几条小道,鹅卵石里萧炎注满了斗气,花四季常开。

花丛最深处铺了一台小榻,药尘有时捧着一碗清茶,萧炎陪他在那里坐会。

他挺愿意念书给药尘听,药尘要忙着吃糕点的。

只是入秋以来药尘总会莫名奇妙睡着,先是一小会,然后是一炷香左右,现如今总要睡上小半个时辰。

他睡着的时候,萧炎总抱着他,有时也不回房中,他就把外衣解下细细地盖在药尘身上。

他盯着他的睡颜,不知在想些什么。



炎帝六年冬

这片大陆几乎换了个样子,有点像圣贤书里说到的大同。

“师尊,师尊!醒醒!”

榻上白衣人蜷缩着身子,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着,骨节被自己攥的发白。

虚无吞炎和骨灵冷火在他体内打架。

他凡胎肉身,痛入骨髓。

萧炎强行以斗气灌入他体内,抚平那两股强悍的灵流。

折腾了半宿,他终于是醒了。白色亵衣已经湿透了。

萧炎看着他苍白的笑颜,心如刀绞。

“我抱你去洗洗吧。”他声音都是沙哑的。

药尘点头。

洗过之后,药尘换上干爽的新衣,又喝了清粥,精神似乎好了不少。

他盘腿坐在榻边,向正忙着收拾碗筷的萧炎招手。

萧炎在榻边坐下,他牵起药尘的手,在他手腕的伤疤下轻轻落下一吻。

如羽毛拂过心尖,痒痒的。

这是他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每每牵起药尘的手,总要吻吻他的手腕。

像是被小奶狗窝了心。

药尘笑笑,起初他还会羞赧地抽回手,如今也随着他去了。

“来,跟我说说,这两天和你风叔合计什么呢。”

“就是,去给师尊找洗髓的圣品,师尊就能好起来了。”

“那,你准备去哪里找呢。我怎么听你和你风叔说什么托付,什么万一。”

他眉眼弯弯,如窗边新月。眼底却失了笑意。

罢了,总归瞒不住的。

“虚空境。”萧炎叹气。

“不行。”药尘想都不想地否定。

“我…”

“我说,不行。”药尘又拿辈分压他,“我总归还是你师父,你如今是炎帝了,要破空我也管不了你,可你但凡要是去了,就别想回来。”

中州有古籍记载,破空不可归世,逆天而行者必遭天罚,有二人为鉴,一人身死,一人魂灭,无一善终。

他药尘就是死了,也不能让萧炎冒这个险,走这条不得生还之路。

他又把手抽走了,萧炎苦笑。

他极少忤逆药尘的意思,更何况他都把辈分拿出来压他,那就是不可转圜了。

只是这次,他不能听他的了。

“师尊,看着我。”

药尘看他。

“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抚上药尘胸膛。“你知道,我看到这里的伤时,我在想什么吗。”

“其实我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心痛极了,痛的快死了,大抵若你当时醒不过了,我也不想活着了。”

“阿尘,你明白吗,若是你死了,我便不想活了。你不是最相信我了吗,我去,给我们两个人,挣一线生机。”

药尘双睫间酝出模糊的雾气。

“何必…”

“我绝不独活。”

雾气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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