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place for YANCHEN famdom
by 荒芜
萧炎眼中的赤红刺痛了药尘。
这是怎么了？
臭小子，都已经是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有谁欺负了他不成。
他抬手去碰萧炎的眼，眼眶已经红肿了，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也不知哭了多久，臭小子。
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药尘挣扎着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发愣。
袖口，衣服？
谁换的衣服，是萧炎？那他有没有看见自己身上…？
必然…是看到了。
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萧炎从身后抱住他，他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萧炎把下巴抵在药尘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
亲昵极了的姿势，他的脊背贴着少年的胸膛，好像有个人能为他撑起一方世界，仿佛只要有这么一个人抱着他，就足以令他不再畏惧风雪。
药尘本来是不怕冷的，只是在魂殿最深处，那漆黑冰冷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日夜里，一点点攒出了恐惧。
不知他抱着熏儿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体贴。
心抽疼抽疼的。
“师傅，我不娶熏儿了，好不好，我只要……”
萧炎开口便是哭腔，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若他敢说一句只要自己的话，那听着还挺令人上头的。可他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小徒儿语气中的愧疚。
愧疚，这两个字无比沉重，尤其是对于小炎子而言，他知他有多重情义。
愧疚，
可笑。
他的徒弟，出于对自己的愧疚，对自己说，他不娶心爱的女孩了。
他能感觉到萧炎的身躯在不停地颤抖，眼泪扑簌簌打在自己手上，能将他纤白的手背烫穿。
药尘叹气，终于，自己不该动的心思，终于还是没有藏住。
是他的错。
是他药尘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还被自己的徒弟察觉，是他无能，没办法除掉从灵魂里带来的伤。
他摩挲着萧炎手腕上的链子，小炎子从来不喜欢带这些东西的，这定是熏儿今日才送给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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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想必……小炎子也喜欢的紧吧。
烛火快要燃尽了，屋里的灯光似乎暗了暗。
小徒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师傅，别的都不重要，都不要了，我要你，我只要你，好不好？”
药尘嗤笑，别的？他药尘何德何能，让萧家香火，让两族荣耀，让两情相悦，在小徒儿口中变成一句别的。
身后的人抖得更厉害了，他能感知到小徒儿浓重地化不开的悲伤。
他只知那是萧炎对失去的惧怕，却不知他惧怕失去什么。
他以为是熏儿。
很难选吧，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恩师。
是他不好，让小徒儿为难了。
他数着小徒儿交叠放在自己腹部的手指，一根两根三根。
该知足了，这双手曾经稚嫩，如今指骨分明，修长有力，抱住过他。
四根五根六根。
以后这双手，再也不属于他了，也…再也不能拥住他了。
七根八根九根…十根手指，一一被掰开。
药尘推开了萧炎。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突然觉得累极了。
只是突然有种自虐般的解脱。
难选吧，师傅帮你选。不必你为难。
萧炎楞楞地看着药尘，
他竟在笑。
萧炎蓦地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看不透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