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place for YANCHEN famdom
by 我见诸君多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随着时间慢慢向后推移,药尘愈发能感受到每一次相见时岩枭的不同。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看着一个人倒着生长,从从风轻云淡、滴水不漏的长者变成气血方刚、喜怒形于色的年轻人,随着药尘的年岁渐长,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们相见的时候他们会年龄相近,而后有一天他们再相处时,角色会倒过来,药会尘成为年长的那个,也许他甚至有机会成为看护岩枭的一方,就像许多年来岩枭为他所作的一样。
药尘甚至在心中猜测,也许他们间纠葛的最初,就像是他第一次遇见岩枭的那种情况,只不过他是更为强大的一方。他们互相照顾,说不清是谁先欠了谁的情,都觉得是自己应当尽己所能回报对方。
确实是很奇怪的关系。
而这种交往方式也存在令人苦恼的地方。为了保证不让对方知晓太多关于自己的未来,他们每一次交流都是断层的,他们不得不将每一次见面都变成独立的事件,而这导致了岩枭这个人在药尘的生命中留下了数不清的谜题。
最令人猝不及防的一个大约是,在陨神冰原上的某一次,岩枭亲吻了他。
那一次他与风闲在重伤之下又不幸走散,岩枭找到他的时候他本该伤重而死了的,但岩枭表现得像一个九品炼丹宗师一样无所不能——没准他确实也是。对他而言高阶丹药信手拈来,一出手就是八品丹药,硬是将他从死神手上拉了回来。
做完这一切后,岩枭在离去前留下了一个亲吻。带着一点恐慌,好像在寻求一个药尘会活下去的安慰。
而药尘——药尘在惊吓过后神思不属地养好了伤,期间一直在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什么误导了他的事情,还是他们在之后的见面中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才使岩枭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直到与风闲重聚后他才收敛心神,继续在冰原上寻觅异火的踪迹,并且在与岩枭再次相见的时候表现得相当拘谨。
岩枭一定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药尘一直在暗自准备着如果他问起时应该怎么说,但是岩枭一直没有问。
那段时间岩枭再次频繁出现,这次不用问药尘也猜到他估计又是身处虚空龙岛才会这样了。他一直暗中跟随着他们却从不轻易出手,药尘为此感激他。也许岩枭已经足够强大,但药尘与风闲远远不够,他们还需要历练,而历练最忌讳的就是旁人的干预。
于是在这么气氛诡异地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岩枭终于开口了:“为什么你好像在躲我?”
药尘在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后才恍然大悟,想起原来在自己的眼中这是岩枭“终于发问”,但在岩枭的视角这大概是一个开端而已。之后他表现得那么平静,正是因为他们已经在这时把一切说清了。
药尘第数不清多少次在心中感叹了这种奇怪的相遇方式,然后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男性要对另一个男性询问你为什么亲我了,这得怎么开口?更何况他要询问的事情现在的岩枭尚且还没有做过。
药尘只得哑然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后才终于破罐破摔了,直接问:“你亲我了,为什么?”
岩枭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他表现得比药尘预料的平静,好像他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会这么做。“如果我是未来这么做了,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做,但是……”
说话间他突然靠近,扶着药尘的肩膀真切地再次亲吻了他。这个吻平静而温柔,与上一个一点都不一样。
岩枭很快就退开了,他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如果一个人想要亲吻你,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药尘好像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条件反射地退开了一些。这一次岩枭没有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他,岩枭显得很平静,仿佛一点都不意外他会退开,也完全可以接受他的退避。
“没关系。”他摸着鼻子苦笑道,“我很理解。我自己也觉得我不应该这样。这就真的会有点尴尬了,尤其是我还没搞懂……”他停了一下,飞快地蹙了蹙眉,而后又岔开话题继续说,“总之就不要有负担。我可以是你想要的任何人,不管你是想要亲人或者友人,这都很好。”
“我没有遗憾。”他说。
而药尘突然想到,数年前岩枭也说过类似的一席话。只要我在意的人没事就够了。他说,他们好我就好。
药尘突然有些为他感到难过。
“我该走了。”岩枭在他的沉默间再次开口,“多保重。”
他在离去前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对药尘说了一句:你收服骨灵冷火的时候我也在。
药尘一如既往不能明白他的深意。他觉得自己该习惯这种交流方式了,像靠着一枚完整的丹药推测全然未知的药方,他只能靠逻辑进行推想,最终还是要等着实践来证明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