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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ly 2020

【完结】重回旧日 阴卷上 Chapter 9

by 我见诸君多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离开冰原以后药尘没有向任何人再提起这段经历。许多人好奇于他最后是怎样收服异火的,也曾特地前来讨教,但他从来一笑置之,反而弄得别人觉得自己大概是问到了他的什么保命绝学,于是自觉不再询问。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已。

他最终是如何收服骨灵冷火的?他真的记不太清了,那好像一场模糊的梦境,他记得有这么件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一概不知。他还满目的血红与苍白,记得岩枭握住了他的手,但他却在失控下狂躁地将对方按在了冰面上。他记得岩枭没有反抗,反而伸出手臂抱住他。

“没事……”岩枭的声音飘渺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放心,没事。”

现实的部分到此为止,再之后全是荒诞的梦境。

——如果不是他真切记得岩枭特意提起过,收服异火的那一天他也在,药尘恐怕真的会将那段经历当成梦境。

所以药尘连风闲都没有说过。好在风闲向来十二分信任他,也从未多问,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要怎么说,他就是看见岩枭来了,然后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境内容少儿不宜不予显示,总之一觉醒来他就突然飙到了斗皇?

要他这么回答不如要他原地自杀。

他在庆幸未来所遇的岩枭都不会知道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同时,回想起自己过去所见的岩枭,觉得他竟然能一直那样表现自如真是人才。

这大约是他们这种相遇方式的唯一好处了。药尘不由苦笑,不管他们搞砸了哪一次,总可以在下一次继续谈笑风声,仗着其中一方并没有那份记忆假装那些不该提起的事情都不存在。

而后他回到圣丹城大变了性格。他变得沉稳沉静了,外人都这么说,而风闲觉得他不是在炼药就是在心不在焉地发呆,这很有些不好。不过风闲觉得这是因为韩珊珊失踪了,于是开始换着法子给他拉情缘。药尘看着好笑又无奈,但也知道他是好意,从未刻意推却,却也没有完全接纳过。人皆有爱美之心,身边有红颜环绕,就算不发展感情,看着也挺养眼。

韩珊珊的失踪确实是对他的一个打击,还有另一个打击就是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再见过岩枭。他一直在寻找韩珊珊,与此同时不是没有再尝试过寻找一个伴侣,经年后他甚至和妖族的小公主有过婚约,但总有哪里不对劲,好像缺了点什么,他们有机缘相遇,却还缺一点机缘真正结为连理。

在小时候他就觉得女人大多幼稚又麻烦,如果真要找一个做伴侣,还是听话的好。后来见的人多了,有了更多不一样的经历,又觉得只是听话的恐怕都没有灵魂,美丽的女人却又大多不太好对付,虽值得欣赏,但却更像带刺的玫瑰,观看便好,触碰不得。再后来又有了和岩枭之间扯不清楚的因果,他再审视自己的内心,就只看到迷茫的风暴。

他不再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失去过很多,人间贪嗔痴爱别离他都经历了一遍,好像该尝试的都尝试过了,最后他思索出了一个答案,他不再求那些激烈动荡的爱情,他所求也不多,也不太在意什么美貌佳人,性别其实都不重要了,但凡能同他相互理解扶持,长久平安即可。

但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哪里来的平安,长久相伴就足够不易了。说着所求不多,求的内容却又贪心不足。

于是他便就此断了念想,不再满中州漫游,转而有了安定下来的意愿。风闲对此并无二话,甚至双手赞成,于是星陨阁在阁主挂名多年后终于迎来了决定在天星山脉安家的大陆第一炼药师。

那时他已经有十年没有再见过岩枭。这时间长得有点不可思议了,以至于药尘甚至生了好奇之心,不知自己下一次见到的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岩枭,有多大岁数。

这么些年过去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沉下来了,甚至可以理解当年岩枭说的话了。无论在冰原上发生的一切究竟因为什么他都不想再去纠结,至于自己究竟想要岩枭成为什么人,他也并不太在意,只要这个人不要离开,别的他都可以无所谓。

这应当就已经是一种特殊化了。如若换个对象,换成风闲,药尘觉得自己应该是无法接受除了兄弟外其他可能性的。不过药尘也想得开,这么多年来他与岩枭之间的一切,从初遇至今,又有哪一件事是不特殊的?

但让他稍微有些遗憾的是,再见到岩枭时对方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变成一个无知的年轻人,而只是稍微年轻了一些,程度与从前并无太大不同。只不过这个岩枭好像刚从一段比较特殊的经历中跳过来,眉眼间飞扬神色遮都遮不住,一见到药尘他便双眼一亮,兴奋地说:“你能想象吗?我当父亲了!我见到我女儿了!”

药尘在原地懵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种神色自己确实在其他喜当父母的人身上见过不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只好没什么新意地说:“……恭喜?”

他的唯一一个念头是,啊?你当父亲了为什么这么急切地要跟我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初当父母的人总是显得比较傻,遇人就想分享自己的幸福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他的下一个问题是:“你这么英年就早婚了啊?”

这个问题让岩枭表情一滞,大概是被英年早婚这个说法给震住了,愣了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解释:“哪来的早婚,年轻时犯的错误还差不多。都是异火给整的。”他这么说着咧了咧嘴,一副头疼的样子,“孩子她娘比较凶悍,为了这个追杀我好几年,目前勉强算承认了如果全天下男人非要挑一个当她孩子的爹,我还算能及格,不至于被她剁了做成女儿的养料。话虽然这么说,我觉得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剁了我的,她一向这个作风,生死各凭本事。”

药尘听的啧啧称奇,自觉在他的交际中玄衣已经算很难搞的女人了,没想到还有更恐怖的。这实在是个很奇妙的经历,药尘比较理解异火给整的那部分,对其余部分表示爱莫能助,甚至听故事听的很开心。

“所以你这是还没有谈过恋爱就已经有女儿了。”药尘这么评价道。

“何止。”岩枭表情复杂地说,“我还没谈过恋爱,女儿都已经斗宗了。”

药尘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什么玩意儿?!”

岩枭忧愁地叹了口气,将一言难尽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挺复杂的,她出生的时候我没在,我有件必须要做的事情,耽误一分钟都不可饶恕,所以等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好几岁了。”他说道,“然后她继承了她娘的体质,上古吞天蟒,你知道吧……总之天赋就很吓人。”

“……”

“反正她娘还更乐意自己一个人养孩子,不用跟我争抚养权,她觉得我除了提供了一点种子以外也没做什么了,哦,还有一点洗髓的丹药,别的也没什么贡献了。所以那孩子除了姓氏是随我,别的都是她的。”

“……”

“我有点心疼你家女儿。”药尘有些唏嘘,“多倒霉啊,摊上你们这种家长。”

“我女儿今年五岁,斗宗了。”岩枭抱起双臂控诉道,“我哥哥们宠她宠得能上天,反倒成天怨我做大人的自己处理不好家庭问题。她到底哪儿倒霉了?我觉得我比较倒霉吧。”

药尘摆了摆手不想说话,觉得这话题再说下去未免太过心累。

他们有十年未见了,药尘再与他相处时,还是与过去无二,哪怕在一起沉默也是舒适的。尽管他时常想起最早时所见的岩枭,可以说与现在天差地别,但经年下来他竟也觉得没有什么太大分别。既然都是同一个人,什么样子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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