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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ly 2020

【完结】重回旧日 阴卷下 Chapter 2

by 我见诸君多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看着萧炎一路闯荡的经历对于药尘而言很像回到了他游历大陆的日子。尽管他如今实力不过斗宗,萧炎所处的层次依旧让他能表现得游刃有余,基本上几年来基本上是萧炎在磨练自己,而他就跟着萧炎四处旅游。

这和他与岩枭一同相处时有很大分别。倒不是身份认同问题,药尘和各个阶段的萧炎都相处过了,早就对此种状况习以为常,但这是他首次真正参与进萧炎的人生。从前他与岩枭只能够游离在对方的生活边缘而不能真正参与进去,直到如今他们才终于可以共同分享同一段完整的人生历程。

这让药尘感到他们之间曾缺失的东西终于被补完了。

他很珍惜这些相处时光。这甚至与他曾经所求的相差无几了:长久相伴,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尽管萧炎暂时还没有实力去扶持他,但萧炎给予他的安慰是无与伦比的。在许多时候,萧炎甚至成功让他忘记了来自韩枫的阴影。他不再靠着遭受背叛后的一腔怨恨而活,甚至也不再急于找韩枫将这笔帐讨回来。萧炎如今不过大斗师,他的人生还长,总有和韩枫对上的时候,不急于一时。

但世事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在药尘渐渐不去在意韩枫的时候,对方自己找上了门来。

萧炎正面对上韩枫的时间太早了,时机也很不对。为此他们一路险象环生,险些双双丧命地底。虽说因祸得福收服了陨落心炎,但形势依旧因韩枫而变得很不利——魂殿一定已经知晓了药尘的存在。

这可能是现今最坏的消息。就算萧炎已至斗王巅峰,也能独立斩杀半只脚踏入斗宗的韩枫,他依旧还远不够格去与魂殿抗衡。药尘出自药族,对于远古种族间的辛密多少有些了解。他能看出熏儿的来历,自然也知道魂殿身后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若是萧炎如今就为魂殿所重视,他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萧炎也为此心有忧虑。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心知肚明,在杀死韩枫、唤醒药尘后就开始为杀回云岚宗做准备。他看上去做事干净利落,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但药尘看出他其实一直有所犹豫。但他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布置不够周全或自己会为云山击败,而是对药尘有所觊觎的魂殿。

自从在黑角域偶然得知韩枫这个人后,萧炎一直都有这种迫切的危机感。前三年他的动力来自纳兰嫣然的羞辱,后三年他的动力来自保护在意之人的需求。为此他可以对自己非常狠,逼着自己走最险的道路,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药尘将这一切看着眼中,从未发表任何言论。若是想要自保,他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以萧炎如今的实力进入中州,只要不是太过张扬,一路潜行去星陨阁中寻找风闲也不是不行。有星陨阁的庇护,至少魂殿不会再轻易动手。然这么做他与萧炎固然安全,但中州形势变幻莫测,一去定然归日无期,在加玛帝国苟延残喘的萧家等不起。

这是要萧炎在药尘与家族间选,而药尘永远不会让他面对这样的选择。

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萧炎为打败云山而准备着的时候,他也同样在为很可能要独自闯荡的萧炎准备着。

他的未来显得很模糊,藏在一片未知的迷雾中,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魂殿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他能亲眼看着萧炎成长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也许这不全然是件坏事。他想,独自闯荡也许对萧炎更好,不管他有多不舍,雏鹰总要离开巢穴,自己从悬崖坠落才能学会飞翔。

至于他自己……

他望向空茫远山,又望向近处的萧炎。后者正对着手中三种异火沉思,月光与火光在玄色长衫上混杂出光怪陆离的效果。

至于他自己,能够有这六年相处时光已是他收到过的最大馈赠,无论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的人生都算得上圆满。

于是他安然地笑了起来,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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