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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ly 2020

【完结】重回旧日 阴卷下 Chapter 7

by 我见诸君多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在沉睡一年后,萧炎一醒就晋了斗尊,声势极大,把星陨阁闹了个天翻地覆。

那时药尘与风闲在一处,风闲相当操心,他对于药尘缺失的本源魂气一筹莫展,二人查了不少资料才得到两种解决方法,所需求的却都不是寻常之物,一时又陷入了困境。药尘倒是不怎么着急。左右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多一天少一天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总之,他们一听见动静便准备出去看看,却猝不及防直接撞见了萧炎的一缕灵魂力量,正飘到他们面前,直接打了个照面。

三人一时间都有点懵,同时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你为什么在这里”和“我为什么在这里”,气氛十分诡异。

“啊,抱歉。”萧炎摸了摸额头火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习惯性的就过来了。”

药尘翻了翻白眼,无语而好笑。

而风闲……风闲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

他终于相信萧炎就是岩枭了,想当年他第一次在逃亡中见到岩枭的灵魂体时也是这么一种状态,明明是三个人,却只有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多余。

随后萧炎真身出关,与众人一一寒暄片刻,待与药尘四目相对,突然就没了话语。

药尘一看他就知道他又想起什么了,便温和地说:“好了,过去的就别想了。”

萧炎揉了揉眼角,冲他笑了笑。

“现在我可以为老师炼制躯体了吧?”他迫不及待地问。

他惦记这件事惦记了有起码十年了,从他还是个大斗师的时候就耿耿于怀。风闲闻言瞥了一眼药尘,眼中有感叹有羡慕,还有一点大约可以概括为“你确实没看错人”。

可惜萧炎依旧不行。风闲为此头疼了已经有一年了。

解决方法倒是有,可惜千难万险。药尘经历过远古遗迹的争夺,知道那会有多凶险,可以说是只要进去了,一切就听天由命,走错一步就是覆水难收。但萧炎不管,他和风闲两个人在为药尘好的事情上可以以空前的速度达成一致,药尘还没来得及插话,这两个人就已经将整件事情盖棺定论了。

行吧。药尘只得苦笑,从中咂摸出了一点被剥夺话语权的无奈。

而萧炎确实从不让他失望。这一去没有多久就回来了,带出去的人一个不少全带了回来,甚至还有多——药尘有多年没见过青鳞了,却对那碧蛇三花瞳印象深刻,没想到这次能够如此巧合地再度相见,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么想想许多年来萧炎身边的红颜确实真不少。这本是常事,哪有美人不爱英雄,当年他自己身边想要搭上他的女人也不少,不过他大多时间都在云游山野,这才省了许多麻烦。

只不过……萧炎身边这红颜一个两个的,天赋未免太逆天了吧?

好在不是为敌,否则那真叫一个后患无穷。

在这一点上萧炎是真的幸运。药尘想,但凡交友,遇见的都是可托付真心的,一路行来肝胆相照,从没有错付过,也没有因时光与世事而渐行渐远。

药尘有时因此羡慕他。他自己的朋友很少,到如今更是亲逝友散。受他大恩的多,志同道合的也有,但他们各自有家族有自身势力,能够为他拼命的少,至今也就只有风闲能够做到而已。这许是同他的经历相关,他结识风闲太早了,那时他一颗心中尚存一分温度。后来与家族全然断绝往来,一颗心也就冷透了——如若亲族都无法相信,世界之大,还有谁是可以托付自身的?谁能在他跌倒的时候接住他?

于是到后来,他为人一向大方,天下人都觉得药尊者广结善缘,但他心中清楚这都是虚的——只是假象,是表面的利益往来而已。他只给他能给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就算损伤了也是可以轻易补回来的。他从不交付真正重要的东西,帮助他人时也只是尽力而为,从不让自己有所伤损。像是萧炎当年那种为了相识不过半年的青鳞追踪万里,招惹自己惹不起的势力还险些搭进自己的行为,他自认做不到。

萧炎做得到。他对许多朋友都做得到,还做过不止一次。

而药尘只能付出点到为止的东西,那么他人回报他的时候自然常常也就点到为止。

这种习惯根深蒂固,以至于有时候他想,也许韩枫会背叛就是有这个原因。孩子是最敏感的,尤其是韩枫这种早慧的孩子,他会看出药尘在所有涉及真心时的回避与隐瞒。所以最后他会以为这是药尘从未完全真心对他,事实确是药尘不知道怎么交付真心。他认为他对韩枫已经付出了他能给的全部了,但这似乎还是不够。

他不常会去想这些事,但总有那么些时候他的思绪会飘向这个方向,比如萧炎最终将韩枫的灵魂交给他的时候。他确信那时候他的表情很明显地出卖了他的内心,以至于萧炎一副怕他想不开自杀的样子直接就抱着萧潇跪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搞得哭笑不得,也就将那些有的没的想法抛掷脑后了。

而萧炎是很久之后才了解到他具体都想了些什么的。了解过之后,他差点给气笑了。

“老师这真和你自己没什么关系。”他果断地下结论,“那是韩枫畜生,他要是也能代表大多数人那可太委屈别人了,你只是所遇非人而已。”

药尘本无意辩驳,他也不是想不清楚的人,只是萧炎这个严肃的样子实在有意思得很,于是他故意说道,“那你一开始的时候难道没有那样的感觉吗?我对你有所隐瞒?”

实话说他的本意就是想让萧炎表白个心迹。萧炎在作为岩枭的时候,对一无所知的年轻版药尘估计没什么心理负担,什么话都张口就来,直球打得人猝不及防。但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他又拘束许多了,大概觉得太矫情。药尘其实也觉得矫情,但看萧炎噎住的表情实在很好玩,所以每次他斟酌利弊,还是会选择看萧炎笑话。

然而萧炎又能怎么办,师有命他又不能不从,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师的话落地上,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话,结局常常就是两个人一起掉鸡皮疙瘩。

但这一回萧炎很严肃,大概是认真了。“开始的时候相互利用不正常吗?”他反问,“互相不知根不知底的,有什么义务为对方掏心挖肺?但只要相处久一点,是不是对我好我还看不出来吗?就算真的是另有所图,但确实也是为我好了,我就算还人情也要还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大不了两不相欠以后江湖不见,但凡是个人就绝做不出弑师这种事来。恩将仇报的都是他贪心不足,绝不会是你做得不够。”

“好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药尘见他当真了,赶忙举手让他打住,“我就随便说说,那么久远的事情早就不想了。”

“说说也不行。”萧炎很执着,“我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件事,您不是不知道。”

呦呵,都用上敬称了。药尘心想,这确实是认真了。萧炎在这件事上的心病的确深重,还有当年药尘为魂殿所囚之事也是,萧炎的反应向来比他这个当事人还激烈。找死的最快方法莫过于拿这两件事刺激他,效果会非常立竿见影,但凡这么做过的人就没有还能活着的。甚至大陆上的人传颂炎帝的光辉事迹,将这件事传为炎帝重情重义的佳话,都直接被萧炎非常暴躁地直接警告过。“这是我人生中最失败的经历,而不是什么值得传颂的事情。”当时萧炎这么说,“那是我的老师因我而受苦,哪怕现在想起还会让我想要杀人,所以我不希望在任何地方在听见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他这番表态一时间弄得整个大陆的人都惶恐不已,就此将这事变成了大陆上众所周知却不可提及的秘密。

有时候药尘对此也十分无奈。

“好,我不说了。”药尘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手掌,“你别那么紧张,都过去多久了。再说我有你呢,要是这样还想不开我岂不是白活这些年。”

萧炎闻言微笑,十分亲昵地捉住药尘的指尖在侧脸蹭了蹭。

“只要老师不再想了,我就不想。”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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