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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三山归来客
22
七幻青灵涎。
当萧炎知道这种青色的灵草可以恢复灵魂体的灵魂之力后,他立刻去找了雅妃。
雅妃笑了笑:“萧炎小弟弟,那可是纳兰家啊。”
萧炎说:“所以特来向雅妃小姐求一可以改变面容的宝物。”
雅妃拿出了一片冰蚕面皮。
雅妃笑吟吟地问:“不知萧家萧少爷想,易个什么样的容呢?”
萧炎面色从容而伤怀,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老师了。他的眉目深邃,每时每刻都像是温柔地浸透一鉴活水。
他缓缓描绘着易容面具,冰蚕的凉意透过指尖,摩挲着思念。
萧炎整理好着装后从米特尔家出来,海波东还是看出了端倪。
小小的冰皇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嘲笑:“瞧你那怂样,就当真那么离不开你的老师,小后生?”
少年原本飞天明镜一般的双眼被人为地画长,纤狭中带了迷濛,他看了小冰皇一眼,淡淡地笑说:“我又怎及他百万分之一?”
想来三年之约的时限转眼而至,但萧炎再次见到纳兰嫣然的时候依然暗自惊讶了一番。
如果不是纳兰家管事的引荐,萧炎很难记忆中的那个娇蛮任性的小小姐与眼前这位垂着一双眼,婷婷玉立,将优雅的高贵收敛于鼻尖下巴的娉婷姐儿看作一个人。
萧炎叹了口气,自己实在不当笑时光打磨了人的性子,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当年郁郁不得志却强逞的少年,如今为了一个人,几乎变成痴汉模样了。
当年退婚一事怨不得这个小姑娘,萧炎至始至终这么认为的。
每个人都有选择所爱之人的权利,若是让萧炎现在去准备聘与媒,娶一个几乎是素昧平生的人,萧炎也不会乐意,更不用说纳兰一个姑娘,怕是误不起。
萧炎当初心中只有愤而无怨,如今随着光阴的轮转过隙,那一丝被自尊与年少热血激起的方刚怒气,早就随着心胸而如古井无波了。
她也是个人,不是隶属于家族的区区器件,她也有情感,有自己的爱憎。
萧炎成功地解了纳兰家主的沉疴后,嫣然是亲自将七幻青灵涎双手奉上的。她双膝微曲,弯腰鞠躬,萧炎隐约看到了小姑娘后腰处嶙峋的脊骨。
让堂堂云岚少宗主行如此大礼,这可是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你许配出去的爷爷啊,你感激我至此?
说你当年退婚激进不懂事,到如今这番努力救祖父,哪还寻得一丝娇蛮放纵不明事理的踪迹?
不过少宗主啊少宗主,萧炎忽然意识到,所谓未来云岚掌门人不过是个光鲜亮丽的名号,如果她不去抗争,她依然是个连婚姻都不自由的小姑娘,有些瘦弱的脊骨嶙峋却坚硬的小姑娘。
萧炎带着灵草离开了。
他满心的欢喜与迫不及待,他想着一会儿见到老师,撒个娇吧,就说想老师想到心疼呢。
万万没有料到,药老没有醒。
戒指悬浮在空中,吸收完灵草的药液,然后落在地上,孤零零地滚了几圈。
而后毫无动静。
萧炎用尽全部的灵魂之力探查,也未觉丝毫端倪。
这一刹那,萧炎突然尝到了隔绝的味道。
与世隔绝,或是说阴阳两隔。
对啊,老师早就是一缕魂魄了。
他在一刹那甚至有些感激海波东,小冰皇知道老师的存在,还为了老师给过他一巴掌。
若不是如此,怎知戒指化灵非一人南柯?如梦似影,幻灭无常。
不过萧炎同样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加玛帝国的炼药师大会上,用这种方式再见到老师。
或许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见到了,就像是现在的人们看到所思念之人的照片,并不算是见面了一样,这是一段药老留在药方中的影像。
他身着的是一身玄色袍服,多年以来容颜未变,就像是消失在虚幻的星陨故居里的老师又重新出现在眼前一样。
可是还是有那么些熹微的差别,也许是影藏在眉梢的棱角,还没有被漫长的时间洗得慈眉善目温润如玉。
萧炎在虚幻的星陨故居道别药老的时候,药尘曾经也换上过这一身玄袍,当时萧炎觉得药老自有一种十步一杀,千里无形的英气,不过与当下眼前的药老相比,少的是一种少年人才有的血性与嚣张,多的是养拙多年方有的宽宏。
药尘说:“今日,吾授药方一卷于此,四阶小丹,闲时偶得,不登大堂,不足挂齿,名取其貌,且作,三纹青灵丹。”
萧炎在一刹那间觉得即使是没有乌坦的相识相知,如果此刻是两人的初次相见,萧炎也丝毫不会奇怪自己对眼前这个光华耀眼的人一见钟情一见倾心。
萧炎还想,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在炼药师大会的决赛第三场,他的老师如从天降。
萧炎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他此时已经无所畏惧。
因为在他背后庇佑他的是药尘。
人有那么一段中二到煞笔的年纪,高抬下巴鼻孔朝天就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萧炎有,药尘也有,很多人都有。
不过难得的是高抬下巴的药尘和鼻孔朝天的萧炎,无视了千万时光嚣张地站在了一起。
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坚不摧!
三纹青灵丹。
萧炎看着手中的丹药,他微微晃动了手腕,混圆的丹药在掌心滚了一圈。
明日就是与纳兰的三年之约。
他想突破至大斗师,他觉得三纹青灵丹简直是老师留给他的礼物。
三纹的丹甚至可以连升三级,他想赢得光辉而体面。
让他更为兴奋的是这枚小小的丹丸上,骨灵火与青莲火交融的气息,他陶醉了一下,那仿佛就是他与老师的交融了。
所以他仰头毫不犹豫地将三纹青灵丹送入喉中。
但是,每个人的气运都是有限的。
萧炎察觉到包容着两味异火一味兽火的四级颠峰丹药有多大的能量的时侯,筋脉已经胀痛难安。
他啧了一声,当时他收青莲火时,可比这疼多了。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不过是少年轻狂的膨胀,或许真的是气运无常造化弄人。
萧炎目瞪口呆。
他主筋脉受损几近崩毁,因为小小的一点差池。
除了懊悔,愤怒,不甘,仿徨,还有狂躁的肝肠寸断。
他怎么办?他茫然地看着双手,全身的疼痛无不在昭示他,退回了斗者。
他的脊梁一下子被压弯了。
这一回,他怨不得任何人。
是个丹药都有风险,要想变强吃药已经是捷径了总会有适得其反的时候这些道理萧炎都懂!可是,当这种结果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萧炎只有满心的无法接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吃下去的丹药没有人强迫他,他自己炼出来的丹药没有人暗算他。
自食其果。
无妄之灾。
所以说贪婪与傲慢是原罪啊,萧炎抹了一把脸。
明天的云岚,总得是要上的,跪着逃走比站着败北要难看百倍。
当时间到了早上的时候,是海波东来敲的门。
冰皇一眼就看出了萧炎的状态,他诧异地皱眉:“你这是磕药磕回斗者了?”
萧炎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
海波东问:“那你现在这个样子三年之约还约个屁?”
萧炎摸了摸额头,那里有老师的骨灵冷火。
他目视前方:“我的这里还有火,那为什么要逃走呢?”
海波东撇嘴:“就你小子手段多。”
萧炎笑了笑道:“有太多的东西比我一条贱命金贵多了。”
“刚才出去,收到个东西,”海波东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张云白色信函,在信函表面上,绘有一朵祥云,一柄长剑,一轮正日,一抹烟霞,剑横贯云彩,温婉而凌厉。
萧炎的眼眸没有在这个月白色的信函上做过多的停留,他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何浮现了他对他老师说过很多次的那句话。
我要成为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