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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三山归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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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草红叶
彩鳞想，我总有一天会死在这条紫龙的手里，或者杀死她。
她是个怪物。
与一只货真价实的古龙缔结血契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但是彩鳞根本不喜欢龙。
尊贵妖兽永远是这么强大而美丽，散发着诱人与不可侵犯的气息，引诱着低等的小妖不由自主地追随，不由自主地臣服，而尊贵上位者们会恩赐一般地挑选喜爱的小妖，仅需将一滴血注入小妖的妖丹里，这之后，小妖的一切便都悉听尊便了。
多么廉价的喜爱，多么蛮横的喜爱。
彩鳞作为蛇人，在斗皇时期遵照秘法，借异火洗练妖身，便渡五色天雷劫，那可是斗尊都九死一生的大天劫啊，但是她毫不畏惧，她真的做到了将蛇尾分化为人的双腿，真的练出了五彩吞天蟒的真身。
所以她可以离开大陆偏僻的沙漠，因为她终于获得了继续晋升的资格。妖族从来是这样，不脱胎换骨，就永远被一层一层，层层叠叠的阶级阻隔着，连往上修炼的机会都不会有。
妖兽们依赖血脉传承，但同样因为血脉斩断了一切上升的通道。
她不喜欢龙，不喜欢紫妍，不喜欢妖族等级森严的血阶，甚至不喜欢自己本性里对大妖无法抗拒的颤栗与倾倒。
所以即使有半个妖丹在紫妍那里，她也想逃跑，只要跑远一点，全部废掉重来，即使是幼龙也不能再追踪她。
其实所有人魔妖兽，对幼崽总是有恻隐之心的，彩鳞也是这样，纵然紫妍强行缔结了整个霸占了她的血契，她也只是想逃走，不与这孩子再有更多瓜葛就好了。
她在一个雷雨的夜里逃走。
迦南在深山之中，被诸多结界包裹，而她有信心凭借自己对人类阵法多年的积累，完全可以逃出去，紫妍是个学识浅薄的小孩子，又只是斗王，所以当时的彩鳞从没想过她会被追上。
但是一条隐隐约约的龙影如紫电一般，腾云破空而来，彩鳞无论如何也不想相信，把她的生命捏在手里的大妖兽，是太虚古龙。
古龙们向来都是裂空而行，小小的迦南学院结界在它们撕开一切的利爪面前，形同虚设。
巨大的闪电贯空而下，一下子将山野照得如同晴昼。
她被巨大的龙爪按倒在黑角域泥泞不堪的土地上，龙爪在地上生生按擦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彩鳞发现了这条龙很不正常。
紫龙的长须如同云纱一样飘在漫天的雨中，龙低首呵出可怖的紫雾，慢慢散在空中，被冷风吹到彩鳞的皮肤上，有触电的痛觉。如灯一样的龙瞳在孤黑的夜里亮着，但是这不是幼兽的躯体。
利爪刺入她的背部，她颤抖着，被引导着，慢慢生出了鳞片，生出了蛇尾。
传闻中的蛇之七寸是要害，但应用到现实中来打蛇却不是那么灵验，因为蛇首之下七寸之处曾经有非常重要的腺体，但是早就已经退化了，他们不再像祖先一样分化性别，正因如此，她也明白有着远古血脉的紫龙现在在做什么。
龙牙仿佛淬了剧毒一般，蛇鳞在牙下如同单薄的纸，一刺便破开了口。
但其实不是这样，吞天蟒试图闭合鳞片来防御，但是有几片带着血就这么崩飞了出去。
彩鳞从七寸开始，全身麻到失去知觉。
她的蛇尾在泥泞之中无意识地抽打，而后被紫龙紧紧缠住。
早已退化的器官被毫不怜惜地撕裂开，一只分化完全的太虚古龙在强暴她。
彩鳞想，人类孩童样貌的魔兽很少见，她先前并未有疑，毕竟奇异之事屡见不鲜。但是现在她已经猜到了是化形草，紫妍在起码百年之前被喂下了化形草，那时的她是个幼龙，化成了小女孩的样子，化形草不会阻止本体的生长，但拥有人形这种灵长之身是需要很高修为的，一株草药就能解决，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化形草有它恶毒的地方，吃了它的妖兽永远不会开智。
它们痴呆愚蠢，有的甚至连话都不会说，形同野兽。
何谓灵长，除了慧，便是情啊，紫妍没有常人的慧，也不通常人的情。
彩鳞默默地想道，就这样不开智的傻龙，也是如此地高高在上。
龙血就是龙血，浑浑噩噩一百年依然是，是下等的小妖千劫万难也修炼不成的。
不需要勤耕不辍的修炼，不需要九死一生的天劫，生来轻而易举拥有一切，生来不可违逆站在顶端，生来便镇压世上数不胜数的小妖。
凭什么？
就妖血他妈的凭什么？
……
痛觉渐渐回到了她的意识中，龙的标记除了让她全身麻痹之外没有半点作用。
因为她是蛇。
雷雨渐渐地停了，世界却陷入漆黑。
彩鳞睁开眼的时候，朝阳刚露半个头，昨晚那个如同鬼魅一样的巨龙已经变回了那个小小的身体，现在光屁屁脏兮兮地躺在泥水里。
吞天蟒吐了吐蛇信，空气中充斥着无比压迫又可口的气息，她知道这是紫龙的信息素，不过她闻不出味道。
她在这个雨后宁静的早晨凝视了那个小孩模样的龙许久。
她还在甘甜的梦乡中，甚至真的像个和着泥巴玩，嬉闹累了倒地便睡的小孩子。
吞天蟒慢慢地游动，将这个小女孩绞住。
紫妍醒来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似乎一丝光都照不进去。
蟒蛇慢慢收紧身体，蛇瞳冷漠地看着小女孩。
紫妍抬起她的小手，甚至这双小孩子的手依旧带着娃娃的肉感，软软的，小小的。
吞天蟒却像是突然被激怒，她昂起蛇首，露出白骨一般狰狞的獠牙，对着紫妍猛地咬下。
虽然她在咬下去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咬不中的。
紫妍轻柔地抚摸着蛇冰冷的鳞片。
巨大的蟒蛇被重新盘起，一圈圈松软地绕在小女孩藕段似的手臂上。
紫妍问:“小蛇，你怎么不开心啦。”
彩鳞因为骤然之间被暴力缩小于方寸而痛苦地干呕。
紫妍的指尖顺着她的鳞纹慢慢地摸着，又温柔又小心。
彩鳞更加想吐了，她默默地看着紫妍漆黑的圆形眼瞳，她彻底化成人形的时候手不因为龙骨而骨节分明，眼瞳也不会是龙瞳，彩鳞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开口问道:“你，知道你的本体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紫妍回答说:“我有长长的，紫色的身体，和姐姐差不多。”
彩鳞的蛇瞳猛得缩了一下，她并不是恢复了本体便会记忆错乱，是她假设得太善良了，紫妍全部，都还记得！
所以她真么温柔的触碰是要干什么，令人作呕。
即使是不开智，不通人情的龙，怎么都好，退一万步说彩鳞有教导她认识什么是善恶什么是良暴的义务吗，没有，紫妍施暴之后的宛若无事发生的安抚只让她觉得恶心，被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小怪物喜欢上真的是她倒了血霉。
彩鳞低声说道:“紫妍，我最后再请求一遍，解除契约吧。”
紫妍想都没想，甚至不屑于开口做出回应，只简单又干脆地摇摇头。
对啊，在高贵的古龙看来我只是一条低贱的蛇，闻不见您的气味，也承载不了您的信息素，您还是想拥有这只低贱的蛇，蛇成为您的所属物之外并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如此。”五色的小蟒蛇将她玲珑的小尾巴勾在了紫妍的小手指上，她说:“您知道吗，蛇是养不熟的东西。”
“我一定会杀了你。”蛇吐出了它艳红色的蛇信。
紫妍闻言举起手臂，她平视着小蛇漂亮的金色眼睛。
小女孩说:“不可能。”
但是她想了想，如果有一天，姐姐真的成为了强大到杀死自己的大妖……
“……那也不错。”紫妍说完便放下手臂，她向山林外走去。
山林被阳光照得暖和了起来，远望去，霞生远岫，霭漫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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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炎尘还在水深火热中，薰仙还在单向爱恋中，阿闲还在单身快乐中的时候，妍彩早就已经滚过野地了_(•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