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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三山归来客
8
药老终于教萧炎那个吊炸天的地阶斗技啦。
名字威风凛凛：焰分噬浪尺！
微微一笑，药老道：“把玄重尺给我。”伸出手来，药老从萧炎背上取下了那怪异的黑色重尺。
本来在萧炎背上重如千斤的重尺，到了药老手中，连手臂都没沉下一点，扬了扬巨大的黑尺，药老笑眯眯地问道：“看过真正的地阶斗技么？想看么？”
闻言，萧炎一边眼睛猛的一亮，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一边心下疑惑着，老师是个什么鬼，怎么拿得动有实体的尺子？
药老扬了扬眉，手持着漆黑重尺，升空而起，当身体逐渐到达湖泊中心后，方才停止。药老抬起头，看着面前那条犹如银龙般的巨大瀑布匹练。
缓缓沉下一口气，药老眼眸微眯，片刻之后，骤然睁开。顿时，一股萧炎从未见识过的气势，犹如苏醒的巨龙一般，猛然自药尘体内腾跃而上。
衣袂在空中翻飞，逦迤如初夏流云。
萧炎的老师，是个温柔腹黑、道貌岸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慵慵懒懒，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老狐狸。
现在在他面前药尘，他陌生。
锐利，神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暖色的眸子此时透出不怒自威的森严，他睥睨着湖面，像是王，注目着天下的巡礼。
这一刻，萧炎意识到，他的老师那么年轻，又是那么不年轻了。
在这股气势面前，药老脚下的平静湖面，猛然犹如沸腾了一般，不断地翻滚着白色水泡，沸腾的水泡，从药老脚下开始蔓延，最后足足将湖面完全占据之后，方才停止了震荡。
目瞪口呆地望着湖中的异象，萧炎心中一片震惊。
“这，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嘴中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湖面之上，药老淡然地缓缓抬起手中黑尺，尺面之上，那些曾经让得萧炎颇感奇异的纹路，在此刻。却是散发出了火红的光芒，尺面划过虚空，周围的空间，竟然变得有些虚幻与模糊了起来。
紧紧的握着变得犹如夕阳般火红的黑尺，药老的身形乍然而动。
他在虚空缓缓一踏，一道残影。
夕阳西下。
残影消散，药老的身形，犹如瞬移一般的出现在了那巨大瀑布之下，与那悬挂的巨大瀑布相比，药老渺小的身体，就犹如是画卷上的毫厘一般，极不惹人注目，然而就是这道毫厘之身影，此刻，却是带起了比这瀑布还要恐怖的威势。
俯首称臣。
空旷的山谷中，一声犹如闷雷般的暴响，骤然炸起，紧接着，一股汹涌的热浪，几乎扩散到了整个山谷之中。
“轰！”宽阔的湖泊表面之上，轰然间，无数水柱冲天而起。
漫天水华之间，一道巨大的红芒，艳烈胜过西天夕照，突兀闪现，红芒所过之处，水柱水幕无论大小强弱都在顷刻间无影遁形，如烟云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的浓雾。
“嘭！”红芒如惊鸿，闪电般的掠过湖面，荡起滔天的水浪，然后轰在了那奔腾而下的瀑布之上。
巨大的炸雷声，在山谷中激荡，无数碎石，纷纷被从岩壁之上震落而下。
双手捂着耳朵，萧炎张大着嘴望着这记攻击所造成的声势，半晌之后，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猛然转向瀑布之处，然而此时，弥漫的水汽，却是将视线完全遮住。
一阵狂风从湖面中吹拂而出，谷中的水汽，渐渐消散，水雾之后的巨大瀑布，也终于是缓缓地露出了真容。
盘在岩壁上的是什么？龙？还是？
望着现身的瀑布，萧炎眯着眼仔细地看，然后缓缓地闭眼深吸了一口凉气，脑袋之中，涌上一股眩晕。
此时的瀑布，庞大的水流，竟然已经生生的被砍断而去，瀑布之后的巨大岩石上，一道十多丈长，三四丈宽的沟壑，煞为刺眼。
在沟壑的边缘处，无数道细小的裂缝，蔓延着整个石壁，看上去非常狰狞。
悬崖之上的瀑布水流，在停滞了半晌后，方才断断续续地流淌而下，像是惊惶万分畏尾缩足莫敢妄动一般，而那岩石上的巨大伤痕，也是逐渐的被隐蔽了起来。
“这就是地阶斗技的威力？”手掌轻揉了揉胸口，萧炎被堵得有些慌。
半空之上，药老的身形矗立在漫漫蒙蒙的水汽里，他一袭白衣胜雪，在这个本就美如仙境的山谷飞湍瀑流之中，更是映得天如明镜，海如旷野，自然万物，皆繁华似锦。他歪着头淡淡地笑着，对萧炎说道：“如何？”
萧炎抬头。
他曾经身死命陨，魂魄仅仅侥幸借着异火堪堪得以保存。但他依旧这么强大，他真的还有大把的时间，不急着快一点复活，不急着快一点去了结前尘的恩怨业果？
他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么强大，几乎让人觉得他仍处于他的巅峰。
可是真正的年轻的人，不会在巅峰的时候，慵慵懒懒，弄花弄草，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但不再年轻的人都年轻过，他的老师也年轻过。
他的当年就像是他的现在。
萧炎最初认识的是已经慵慵懒懒的药尘，不再年轻的药尘，他在想，在这个故事结束的时候，他也将不再年轻，他会不会也变成老师的样子，和他一样潇洒，和他一样强大，至少，能与他并肩而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