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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pantie
(三)
萧炎昨夜有多感激那丹灵，现在就有多痛恨。
那东西好的不学，将人类胎儿的顽劣学了个十成十，大肆吸取母体养分不说，连入口丹药的药力都照单全收；吸饱了还不安分，整日闹腾。
“老师，你好点了吗？”他抚着药尘后背，看着他老师面无血色，心疼得不行。
药尘今早已经扶在床边干呕了几回，什么都吐不出，一阵接一阵地晕眩恶心，十分难受。
“要不咱不要这丹灵了吧？早知道怀它如此受罪，当初还不如直接驱散了好！”萧炎咬牙切齿。
“不成。”药尘闭目养神，轻轻摇头。“这么高级的灵智，难再出第二个了。”
萧炎急道：“我再给您炼就是！您要不放心，我去抓最高级的灵兽……不，我亲自替您怀，行吗？”
药尘惨白着一张脸，说话还能精准扎心：“不行，你等级没我高，万一效果不同呢。况且你现在打得过几个高级灵兽啊，还抓人家？”
萧炎登时被噎了一下。
他的老师转而笑了，眉眼倏忽柔和起来：“逗你玩呢。这东西养精蓄锐这么久，灵智又高，强行驱除必是要殊死反抗的；到时候自损八百，比女子打胎还伤身百倍。”
接着又宽慰他：“放心吧，再受罪也就三个月，我心里还有数。这副身子是你千辛万苦为我炼的，我自然要好好珍惜。”
萧炎心头温暖又酸楚：“可我明明立过誓，自打接你出来，必不让你再受半分苦楚……都是我太无用。”
药尘笑道：“傻子，哪儿就是你的错了？”又拉着他的手，探向自己腹部：“千错万错都得怪它。来，你骂它两句，消消气。”
萧炎掌下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触着一片温软，心也跟着软的不行。遂运起几分斗气，帮老师将腹部捂得暖热，嘴里轻声地骂：“孟浪东西，再敢闹我老师，我就把你那丹体吃了，叫你由丹灵改叫丹鬼儿。”
药尘笑得小腹也抖起来。萧炎摸着手底下肌肤颤动，有心再说些浑话逗他老师开心，便正色又道：“到时候你出了世无处可去，还不是落在我手上？我这里有种异火叫陨落心炎，用来烤你最合适，保管烤得你哭爹喊娘。”
就在这时，药尘奇道：“咦，它果真消停些了！”
萧炎也摸不清头脑：“它还真能听见我说的话？”
药尘：“好像是你的斗气……它认得你的斗气！”
萧炎于是索性双手都抚上去，试探着运起斗气来，暖烘烘包裹着老师的腹部。果不其然，药尘感到那丹灵骤然不闹了，倒安分了许多。
两人面面相觑。
萧炎：“它这是把我……当爹了？”
殊不知药尘这身体是他一手炼制，两人此前又互留灵魂印记，魂体早已满是对方的味道。这丹灵在母体中骤然感到另一股熟悉的气息，自然便会认其作父。
风闲进来得不怎么是时候。
他手里捏着不知哪来的中州八卦小报，进来就看到萧炎面对面贴着药尘，两手还摸着人家肚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萧炎你干啥呢？！”
萧炎还没开口，却听得他老师先答了：“我使唤他给我取暖呢。怎么了？”
风闲举着手中东西：“找你徒弟算账！敢糊弄我，我都知道了！”说着把那小报摊开，上面硕大的标题赫然是“震惊！星陨阁阁主珠胎暗结，孩子生父竟是他！”
接下去的内容愈发不堪入目，不知经了几人的嘴，传得俨然比街边话本还香艳。
萧炎扶额，不忍卒读：“风老啊，这些小报都是以讹传讹，信不得的……”
风闲：“方才你们还在亲热，当我眼瞎么！”
却听得药尘淡淡一句：“我失手了。”
“什么？”另外两人皆是一愣。
“我失手了。”药尘重复一遍，“我炼丹时不慎才被丹灵附体，不关萧炎的事，你别怪他。”
这句话在二人听来有如暴击，铁石的心肠都能给弄酥了。萧炎耳朵里嗡嗡回响，不敢置信：“老师，你……”
风闲更是什么脾气都跑没影了，半晌苦笑：“……我又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恶霸婆家，你们能别像被棒打的鸳鸯一样吗？尘哥你也是，知道你宝贝他要护着他，我能把他怎么样？”
药尘点头：“下次不瞒你了。”
风闲：“……”
他平日说话，药尘必得和他杠两句；此时为了那徒弟，竟句句顺着他，叫他简直束手无策。
片刻后，饱受暴击的二人站在屋外，各自还在回味。
风闲低声问：“萧炎，你给个准话，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尘哥竟然说他炼丹失手了，他敢这么说，我倒不敢信了。”
萧炎心下也很复杂：“不瞒您说，我自个儿也不知道。这丹灵照理说不是我的孩子……”
“啥？”
“但我好像是它的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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